新挨滴还妹想好

【也青】山海(1)

航班在夜雨中降落在建德千岛湖机场,机翼上的间或的闪光仿佛两点双飞双伴的落星。

机舱内亮起灯来,漆黑的舷窗玻璃像镜子一样映出青年英俊的面容,双目微阖,仿佛是长途旅行太过疲倦,所以仍在沉睡。

所谓英俊,其实也有型有质,可以模模糊糊地分出等级和种类。他的英俊,是那种,能让周遭的女孩子们在窃窃私语和若无其事之间无缝切换的程度。

你不可能忽视他,也不至于为他要死要活。你只想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认识他,他坐在你对面,请你吃一块新鲜的草莓蛋糕,你看着他吮着吸管喝果汁。你们聊一些干干净净的情话,离别时轻轻搂一下彼此的肩头,就像羽毛一样轻。

如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极有“分寸”。他若不来招你,你提不起主动的念头,他若来招了你,之后也不会让你难过。

青年打开了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在短暂的等待后,青年站起身,这次他没有寄存大行李箱,只拿下了一个随身的登机箱便前走去。这一次,他有点赶时间。

正当他走到机舱门的时候,门就开了,他连一个停步都没有,顺风顺水地通过了整个机场的各个关卡,走到门外,一辆卡宴正好在他面前停下。

分秒之间都刚刚好。

“青少爷,回来了。”

“嗯。”

诸葛青回来了。

卡宴车风驰电掣地行驶,刚进了市镇的时候,诸葛青突然出声说,“这里,停一下。”

司机依言在靠边停了下来。夜色中仍是江南绵绵的细雨,一家茶楼里似乎在唱着什么戏曲隐约飘出低婉的调子,也像是沾了雨水,湿沉沉的。诸葛青没有撑伞,下了车,走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一束花。

回到车上的时候,他黛蓝色的头发和鲜红的玫瑰花瓣上都笼罩了一层晶莹的微光。

“走吧。”

卡宴继续起步,前方路口的红灯也十分适时地变幻了颜色,像是一路泪眼朦胧的绿色眼睛,目送它千里奔丧。

诸葛家已是一片肃然,每个人都已经换上了素色的服饰,他们这样的家族,每个人都知道,“时间”什么时候会到。

诸葛青抱着一束热情的红玫瑰进了门,发梢上滴着的水,还有他总是穿得不怎么严正的西装革履,都透出一股斯文败类的骚气。

亲戚之间简单地招呼了两句,便引他往里走,他看到父亲站在房间门口,对他点点头,“人还在,你别急,先稳稳再进去。”

诸葛青说:“我没事。”

父亲让开了身,“那你去吧。”

诸葛青进门的瞬间,听到父亲轻轻的叹息,“……她一直最疼的就是你了。”

诸葛青闻言,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随即扯成一个淡淡的微笑,向着床上白发苍苍的老人亲昵地叫了声:“太奶奶。”

诸葛家的老太太九十九岁这个坎儿眼看着是过不去了。

其实她已经算是高寿了,虽然跟龙虎山上那些动辄百十来岁还能打会跳比小青年还生猛的老大爷们不能比,但他们诸葛家从武侯那辈开始就不长命。所以,很好了,已经很好了。

老太太听到了声音,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青……”

“嗯,是我啊。”诸葛青握住那只手,然后将玫瑰花放在她的臂弯里,怒放的鲜红与行将就木的枯白相映得近乎残忍,“好看么?”

老太太微弱地说:“……好看。”

“知道为什么我特意买红玫瑰?”

“……好看?”

“因为你是我的白玫瑰啊。”诸葛青深情款款地说,“不过这么一看,还是你更好看。”

老太太干瘪的嘴哑哑地发出两声笑,这笑声似乎给了她回光返照的力量,她的声音清晰了一些,“你个小祸害。”

“想起来……你爸爸刚把你抱来给我看的时候,你才这么小。”她双手草草比了个耗子大小,“现在你都成这么高,这么帅,外面有小姑娘喜欢你么?”

“有,多着呢。”诸葛青故作潇洒地说,“可是你才是我最爱的小姑娘。”

老太太又被他逗笑了,笑完了之后,慢慢沉声说,“青啊,太奶奶要走了。”

诸葛青没说话,温柔的笑容凝在嘴角,他没有阻止老太太的话。什么没啥大病很快会好之类的话糊弄不了诸葛家的人,“时候”到了,他们自己都知道。

“太奶奶,那你等着我呗,也就几十年,你在奈何桥边上等着,我去找你约会。”

“别乱讲。”

“生者为过客,死者如归人。”诸葛青说,“谁都总有这么一天,太奶奶到现在还看不开?”

“人总是要走的,这是对的。”老人说,“但人不能这么想着去过活呀。”

老人家叹息:“所有孩子中,太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诸葛青倾身靠近,笑道:“因为我最帅么?”

“你啊……”老太太把手搭在他黛蓝色的头发上,胡撸胡撸地揉乱了。

诸葛青微笑的脑袋顺势被她按下去,像是小时候趴在床上听老太太讲古,下巴到鼻尖都埋进棉被里,长长的额发压下来遮住他的眼睛和所有的表情。

“因为你最乖。”老太太说,“所以你最苦……”

“也没有。”埋在被子里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我诸葛绝学里只要会上几样都够人好好过一辈子了,而每一样要学好也够人学一辈子。你从小就是最聪明的,也是最刻苦的,让你学什么就学什么,这么多年,只有你一个把什么都学成了……你那么小的时候,就练油锤灌顶,啧啧啧……现在想来,只怕是那时候敲笨了。”

“没笨……”

“看你那些兄弟姐妹都比你机灵,每个人也都比你轻松,学的每一样也都比你精深。”老太太说,“就你,是胸口碎大石都能来,还不笨?”

“那其实倒不用练,就是质量和惯性成正比……太奶奶你想看?我给你演一个?”

“谁要看你跑江湖,三昧真火学会了么?”

“会了。”诸葛青支起胳膊,修长的指尖上燃起一小撮苍蓝的火焰,后脑上猛地就挨了老太太结结实实一巴掌。这掌风犀利霸道,哪儿像个油尽灯枯的老太太?诸葛青都被打懵了,回神第一个想法,得亏是练过油锤灌顶啊。

“谁让你没事烧命玩儿!”

“不是,你问我……”诸葛青收了神通,委委屈屈地又趴回去了,低声下气地说,“太奶奶,你得讲道理啊。”

“讲道理。”老太太问,“青,三昧真火你觉得厉害么?”

诸葛青刚才被打老实了,反应不出花言巧语,“……暂时,还没看出来。”

说完了,他觉得不对,想往回找补,老太太却没有因他质疑家传绝技而不悦,反而娓娓道来:“三昧真火是以三宝为燃料,烧毁神魂的神火,与八卦炉中的六丁神火其实也是同源,这你都知道。你也知道西游记中的孙行者即是我们异人所修的心猿,很多人都以为心猿是以三昧火融化仙丹成了金刚躯,又在八卦炉中七七四十九日煅炼不死,反而练出了火眼金睛,但其实他们错了。孙悟空并非被三昧真火百炼不化,而是它当时躲在了八卦炉的巽宫位里。”

“巽……风……”

“有风则无火,因火而成烟。”老太太说,“所以,你的巽风属性,要你炼金刚躯,还有从小让你藏目于人……所有一切都只是基础。你爸其实舍不得,他当年也是这么苦过来,结果一生也没有得到三昧真火,他怕你也走他的老路,回头一看,觉得这一辈子无有喜乐,只余憾恨,很不值得。”

“嗯,我懂,没觉得不值。”

“现在,诸葛家千年不坠的声名,最终还是落在你身上了。有利要你去争,有损你要去补,世间沟壑万千,长蛇猛虎,我们一旦弱了,便是首当其冲。这都是你此后这一辈子都要背负的……太奶奶这辈子也顶着诸葛家的名声,从诸葛家大小姐顶到诸葛家老太太,到了现在,太奶奶舍不得你……这千年的名声于你,实则一点好处也没有!”

“没事。”诸葛青轻轻握着老人的双手,摆了个猫儿的大小,“没事。我长大了,已经不是这么点儿大了,能扛得住事了。”

“青,整个诸葛家,只有你……”老太太表情颓丧下去,“异人世间,满天神佛,而我诸葛绝学,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哪怕是三昧真火,只怕也比不上……”

“别说了,太奶奶。”诸葛青微笑,“勿要妄自菲薄啊。”

“世人皆知我们诸葛家名声显赫,处事低调,其实是我们一辈辈老的不争气,一代不如一代,日渐积弱。我们不敢,没人敢走出去,怕被人看破我们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固步自封之后,就更加不堪一击,更不敢了……堂堂武侯派,飘然世外,大隐于市,其实,唱的只是一出空城计……”

诸葛青笑道:“空城计不也挺有用的嘛。”

“只有你,青,你走出去了。你看过那些长辈没见过的世面,他们就像那些洒扫老兵,老神在在,还以为城内自有着百万伏兵,那是他们不懂啊……不懂的人就不怕,你若是别这么聪明,你也不怕……可总是得有人在那城头操琴,没有这个人,诸葛家真的垮了……甲申之乱后,世间如此险恶,太奶奶想也不敢想你到了外面得有多难啊,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太奶奶,不难。也没人欺负我,都是很好的人……外面也挺好玩儿的,我给你讲讲?”

“那就好,舍不得你啊……”老人的声音又低沉下去,手颤抖着抬起,“青,你要是生在别的家里,得活得多开心啊……”

诸葛青将那只苍老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这是我家呀,太奶奶。出生在武侯世家,自小就是我特别骄傲的事情。”

“青,什么都没能留给你……却要你在这四面楚歌之中,凭一腔孤勇,困守着一座空城……对不起啊……”

他感觉那只手心的褶皱一道一道划过他的眼眉,很轻,却有点儿疼。

“炼出心猿的,从来不是火,而是烟……那猴子是被烟熬红了眼睛,开炉之时,看到‘大圣双手捂着眼,正自揉搓流涕’……”老人的手从他的眼睛上缓缓滑落,声音越来越轻微,“我怕啊……你这双眼……还得熬过多少烽烟,要流多少眼泪呢……”

“太奶奶,我都没在怕的。”诸葛青接住那只无有力气的手,上面残留的温度如退潮一样散去,他无济于事地用自己的手心拢着她,温柔坚定地说,“你也别怕,我陪着你。”

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陷入一片黑暗,心中一片宁静和冰冷。

漫长的寂静之后,他能感到这个最亲的魂魄从那具苍老的躯体里飞离出去。

“青!”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上方叫他。他抬头,看到了一个少女模样的魂魄浮在空气里开开心心地看着他,那是她一生中最美丽灿烂的样子,是她还未入轮回的魂魄,不过也就是片刻的时间。

“太奶奶。”这一声叫得真有点亏心了,诸葛青抬头微笑,“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姑娘。等你又转世回来以后,我们哪天遇上,我再看看你。”

“遇到也认不出来啦,你太老啦。”年轻的太奶奶说,“大概,只有先祖武侯已经神化了,能一直在六道轮回之外等着吧。青,我这次去要是见到他,就当面说说他,干嘛给后代留这么个虚名,留这么多的麻烦,说完我就跑!你说他肯定不能跟小辈认真,拿三昧真火烧我吧。”

这次是诸葛青被逗笑了,笑得埋头在棉被里,有点喘不过气。

“好啦,青。”少女的魂魄渐渐淡去,她也要走上必然的道路了,“我走啦,不等你。我要去当真的小姑娘啦!”

“嗯……”

她虚无的手指在那颗低垂的头颅上摸了摸,无法再搅乱任何一根发丝,可那些发梢都在微微颤抖,而诸葛青迟迟没有抬头看她。

她的形态越来越透明,无措又焦急地说着,“青!别哭,别哭……别……哭……”

诸葛青几个呼吸间努力地将所有情绪平复下去,抬起脸,老人的神魂早已不在,只有遗容安详宛如深眠。

他不能哭,不能有心绪波动,不恸不伤。

他的内景必须清寂如雪,静海流深。

这是怎样的一份诅咒啊……他不怕四面楚歌,也不怕困守孤城,可……

浊浪淘沙,沧海横流,滚滚尽是英雄血。

诸葛青想,多少氏族门阀显赫一时,太原王氏,颍川荀氏、河内司马氏……无不是人才辈出,翻云覆雨,最终,沧海桑田之后,也无不是湮灭无名。

他们琅琊诸葛氏,除了武侯之名,还有什么,又凭什么呢……

这……不合理啊……

“这就走了?”

面对父亲的疑问,诸葛青点点头,“几天就回。”

“那头七……”

“她不回来。”诸葛青将休闲西服甩到身上,“你们也别守了。”

“你站住!”

诸葛青很听话地站住了,立马反省过来自己确实是过分了,别说诸葛家还是比一般家族讲究个繁文缛节,就是普通家庭也不带他这么明目张胆地不孝的。可他心里一片冰冷,在这春末夏初的时节冷得发颤,他害怕父亲再说出一句,“她一直最疼的就是你了”。

父亲走到他跟前,道,“出门在外的,多带点儿钱。拿去。”

父亲把卡塞进他衬衣的口袋里,又当爹又当妈地嘱咐道:“等会上车把卡放好,别丢了。家里的事情……你老头我还在呢,用不着你。”

那辆卡宴尽忠职守地将他送回千岛湖机场,这次顺其自然,随缘吃着红灯绿灯,停停走走。窗外的雨还未停,一片氤氲萧索,那个小茶馆在交错的瞬间传来一两句唱词,在他的耳际缠绵不去。

诸葛青什么行李都没带,仿佛是落荒而逃,直接刷了一张机票,他坐到位置上,不住地想……刚答应了太奶奶,话说的再漂亮,人一死,自己就扛不住了。现在为什么逃,在逃什么,又想往哪里逃,自己真是……什么玩意儿……

飞机一飞冲天,把那地面上的一切纷繁都远远甩在身后,可那戏曲调子仿佛追风而来,仍在他耳边绕啊绕啊,绕得他这个不听戏的年轻人也忍不住在舌尖无声地盘桓着。唇舌的动作一跟上,他忽然字字句句都念出来了。

飞机呼啸着,只载着他沉沉的思念和悲伤,穿山越海。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啊……”

——

王也这天本来心血来潮想把辟谷捡回来练练,结果坚持到大半夜饿得眼睛发绿,出去撸了个串,脑满肠肥地回了自己租出去的房子。

当他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感到身后一道疾风冲着他袭过来。他赶紧向边上滑了一步,先避上一避,随即觉出了这风的味道熟得很,立马改变策略,凶相毕露,转身一个搬拦捶,同时大喝一声:“呔!哪个孙子偷袭!”

这一捶捶在一个温热的腹部上,那人就顺着他那阴阳相济之力飞出去了,嘁哩喀喳打着转儿地摔在绿化带里。

“我去!”王也赶紧追上去,福生无量天尊哎,他根本没用多大劲儿。在感应的路灯下,诸葛青摔在一堆迎春花里,柔韧的枝条撑着他的四肢,兀自晃晃悠悠。

“老青!”王也嫌弃地说,“你干嘛呀,碰瓷儿啊!”

诸葛青没骨头似的挂在这群开得正热闹的小黄花丛里,“就看看我离你还有多大的差距。”

这不开玩笑的么。王也一脚踩进来想把他从花里刨出来,没缺胳膊断腿,就那根风骚的长辫子勾在花枝上了,一扯诸葛青就上刑似的叫。

王也整不了他,只好又掐又折地搞了一地残花败柳,临了诸葛青头上树杈子草叶子没摘干净,还顶着朵小黄花儿。

王也破坏完绿化,四下看看有没有摄像头,结果发现还真有,明天物业一定会找上门来,兜里钱还不知道够不够赔,于是骂道:“我看你就是来讨打的!”

他一边拉扯着诸葛青,一边掏钥匙,然后仿佛是怔了一瞬,然后收了那副嫌弃的嘴脸,认真地说:“老青,不好意思啊。节哀。”

诸葛青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王也刚才是算过了,他都知道了。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天高地远的老太太,不比算一只蚂蚁的吉凶麻烦多少,花不了多长时间。

术士和术士就是这样,没秘密。

王也虽然不理解他家老太太薨了和诸葛青来找他讨打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但此时还是很靠谱地把自己的人文关怀祭出来,开房门恭请他进去,还十分贤惠地给他拿了双拖鞋一直供到脚底下,转身去厨房泡了杯茶,里面还丢了俩枸杞。

“吃了么?”

他这么一问,摊在沙发上的诸葛青想起来自己从得到消息开始,都没顾得上吃饭喝水。

“那我下面给你吃。”

“那我要炸酱面。”

“就你事儿多。六必居的酱,凑合吃?”

诸葛青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显然是真以为是凑合,“行,那就凑合吧。”

“不知好赖呢你!”

王也愤愤不平地洗手做了羹汤,等水开的时候,嘬着牙花偷偷吐出一口小血沫子。算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小老太太还这么内伤,他也是万万没料到。

要说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呢,大家都这么熟了,还非得算来算去的。诸葛青这货,家里老太太走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呀,99岁,喜丧啊。这千里迢迢黑灯瞎火的,他还以为出了多大事了。

眼见着水开了,王也把卷面撕巴撕吧开,下到锅里,手里拿着个漏勺枕戈待旦。

在这等待的时候里,他心里继续盘算着,这孙子心里肯定还有事。怎么搞?算是不可能再算了,不然一不留神吐成茄汁意面了。

王大师最擅长的就是给人建议,给人选择,给人指条明路。可这怎么指,诸葛施主,贫道给你个建议,那就是节哀顺变。

王也当道士的时候也做过很多坑蒙拐骗的法事,也不能说坑蒙拐骗,虽然镇不了亡魂,却能安活人的心。但那些经文和漂亮话,都糊弄不了诸葛青。所以,做人不能这样,不能太聪明,不能太透彻,不能想太多,想太多倒也罢了,不能再想拧巴了。

面条像莲花似的在沸腾的锅里转,王也心不在焉地捞面条,一边顿悟,想出一条万全之计。

搞什么呀,带他出去玩玩呗,别想些有的没的不就得了?故宫去过了,长城爬过了,怕什么呀,东四十条逛到动物园,遛个四五圈,累不死丫的!

王也正美滋滋地自我陶醉着,只听外边门一声响。不好!这孙子溜了?面好了,还吃不吃啦?看这事儿闹得!

诸葛青的身法贼快,月黑风高的顿时就只剩米粒儿大了。王也拔腿去追,口袋里手机吊儿郎当地响了起来,本来不想接的,一看来电是不摇碧莲,一方面张楚岚之前帮过王也不少次,另一方面,他还举足轻重,不用算,都知道这丫绝对有光环!所以,还是勉为其难地给了他个面子。

“有事说事,忙着呢!”

他冲对面吼完这句,然后听着对面的话语,渐渐地缓下了脚步。

王也站在这月黑风高之下,一脸的茫然,手机里还在说着详细情况,怎么会这样啊,假的吧?

诸葛家出事了。

抬眼再看诸葛青呢?诸葛青没了……


——


本来只是想把诸葛青搞得精神崩溃急需垂怜,洗扒干净送给老王顺理成章疼惜一番,可老王这画风根本搞不起来啊,写到他顿时就过起了温饱户的小日子……真是,太没有,干♂劲♂了……糊都糊不起来!

另找机会重来吧,也许有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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